获奖作品选登3号 屁股

3号获奖作品,作者 shabishabi12582  这篇文章的作者写作水平很高,标题起的很好,我是被标题吸引了直接点开了看,文章写得非常不错,如果无招胜有招是武功的最高境界,那么这篇文章就是色文中的最高境界,全篇看不到一丝的性爱描写,但是却让你遐想联翩,黑色的蕾丝内衣,摇曳的屁股,我的脑海是有画面的,不知道你们?
  我还是泥腿子的时候(现在是盲流)生活圈中就经常充满这个不雅的词汇。举个例子,胡同里经常有一对小情侣吵架,无非是姑娘嫌弃小伙子爱打牌,由此,进而臆测自己家劳力朝秦暮楚朝三暮四,三言两句后,还发挥自己的EQ,把想象力蔓延到整个村里略有姿色的小媳妇身上。小伙子往往是坚持绅士作风,少言不言,实在忍无可忍,迸发出一句,“你他妈把自己的屁股擦干净了再来说我。”
这就瞧出问题了,我是长长到现在才瞧出问题的。那时候,我穿着开裆裤,还小,这句话出口后,爸妈就把我赶进家门,自己看热闹。如今略一思考就明白,原来女人的屁股也是不干净。怪不得洋鬼子骂人都喜欢说“assh0le”。一旦提到这个A开头的英文词后,矛盾就已经激化到一定程度。(当然也不排除夫妻生活时的调情用途,参见,‘Tell me,you are my slut!’)
到我又长长些时再看,胡同里的那对小情侣都已经年近不惑,闹剧也不再上演,苦了邻里再无眼福看免费的大戏。男人的面貌再也谈不上绅士,不客气地说,越活越一副窝囊相。早早谢顶,唯余的几缕头发软塌塌地从后脑勺梳向前脑壳,劲头摆明了在告诉人们他裆里的那话儿也是如此这般,生存状态也不例外。女人却是愈发鲜艳,三天两头走到路口杨树下的麻将桌,花枝招展地站在街坊四邻面前,伸手在男人的牌前抽走几张票子。面额不大,有软有硬,毕竟进城是要坐两块钱的公交车的。
牌友逗乐说,好福气啊!男人看都不看女人一眼,用粘着油污木屑的手理抓一下自己的那为数不多的头发,只说,上一轮的钱,紧利的,别赖着。男人干些杂活,我经常在市里最繁华的路段旁不远处看到他,脖子上挂着个纸板,上书“泥工瓦工通下水道”。身边也是诸如此类的“吊顶贴砖做影视墙”,像极了旧社会卖身的人。
“没别的能耐。”
一次,我夸男人的牌技好,女人正好又香喷喷地来“抽水”(牌友戏称),甩下这么一句。
男人照例不看女人一眼,等到女人走远后,他狠吸一口过滤嘴已经衔湿的香烟,掸了掸裤裆里盛满的烟灰,说,“就你他娘的有能耐。”当天的牌局不出意外的男人大获全胜,男人走时仍是狠狠地衔着烟说,“每次赢钱都得先生气才成。”
“太太不忠实,偷人,丈夫做了乌龟,买彩票准中头奖,赌钱准赢。”老实敦厚的男人大约是没听过这句法国谚语,但就他当年怒斥女人屁股不干净的话语,我相信他不是个糊涂虫(至少在这件事情上不糊涂),只不过还没弄清这个道理的内在逻辑。
我闲来无事的假期整天坐在牌场边上,看打牌,学抽烟,喝茶叶水。我爸说这是学习,主编摸着我头顶扎手的短发说,小王,有条件多去采风。言下之意是我生在农村,有很多创作素材。我宁愿与其置换一下,去坐办公室,不图文质彬彬。
“那娘们的屁股真不难看。”这是我采风学习时期在牌桌旁听到的最多的一句话,每次女人经过牌桌后,留下的香水味可以保存到三圈牌后,摇曳生姿的模样撩拨着底层乡村的颓废汉子。牌友们赞叹完后都进入发呆状态,这就导致我每次问“你们知道金泫雅吗”他们都不回应,间接导致当日的牌局自动顺延十几分钟。
假期是男人最忙的时间,城里的大人小孩都有空在家,屎尿多,直接创造就业岗位。女人更忙,几乎不沾家,早时比男人出门还早,有时恰好两人一起出门,那场景,非本村人员绝想不到这是两口子。有一段时间,男人出远门,女人也去“出差”,家里的大门锁了小半月。一天风大,把窗台晾的衣物给吹了下来,迎着风飘啊飘,正落在牌桌上。
那是我这辈子第一次见到如此花哨的女士内衣,黑色的蕾丝边,看得牌局上的人都静止了。一向热心的牌友连忙起身去捡,专挑着那些让人心跳加速的内衣收,拿起一件说一句,“这贴身的衣物可不能沾了土。”说罢,用手指仔细地揩着那并未沾上灰尘的内衣。
我那时还未长长,直愣愣地看着那人,四圈的牌友也是如我一样,直愣愣地看着捡内衣的那人。我料是欺我年少,那人见众人都瞩目于斯,尴尬之下,竟然一下把那黑色蕾丝边的胸罩捂在我脸上,说,“闻闻,给恁娘的奶味一样不?”众人都哈哈大笑,我一时也不知该作何反映,但隐约感觉这种举动是有恶意的,扒拉开那人便落荒而逃。我起身逃离却没一个人追我,我转身逃开的瞬间瞥到牌桌旁的男人们的裤裆都直撅撅的。
撩人至极的内衣最终失踪了,但男人的破工作服一件未少,由于我再也不去牌桌采风,所以这件事情在女人略有深意地骂了两遍街后最终不了了之。这就是我生活的地方的现实,我是理解的,《茶馆》里说过,张宅的鸽子飞到了李宅去,李宅不肯交还。这就是现状,落在何处便在何处生根。
又是一日,牌桌边又围不少人,颓废的汉子们仍打着麻将,旁有三两个端着饭碗的妇人边看牌边闲聊。“你说这娘们会出洋相,破奶罩子有谁偷拿回家穿?再说了,谁家没个女人,谁家缺这一件。”我仍记忆清晰,那捡起黑色蕾丝边胸罩捂我脸上的牌友码了一张牌,在升腾的烟雾中眯着眼睛说了一句,“不一样,不一样。”说这句话时,他咬得烟蒂很紧,四边的男性同胞也都略微呆滞了几秒钟。直到又过了几年,有位女孩把我颤抖的双手放进她解开了两粒口子的衬衣时,我才明白,不一样,不一样。
前几日,鬼混一夜宿醉的我照例坐着公交车从市里回到村里,困得左摇右晃时,听到有人叫我名字。是胡同里的那男人,我几乎不敢认。原来几缕头发全部不见了,头皮光光,让人有种想弹一下的心痒。女人在旁边笑吟吟地看着我,我忽然想起了与她胸罩零距离接触的感觉,登时眼前一黑,像是又被她的胸罩捂住了眼睛,脸接着红了。
“啊哟哟,大学生就是爱脸红。”女人笑起来仍是美的,虽然没有仔细地控制表情,眼角泛着淡淡几丝鱼尾,但眉眼间的风情,直让人怀疑屈子所作,恐美人之迟暮兮?
下车后,在我叫骂着坏天气时,男人骑着沾满白色水泥斑点的电动车载着女人,还有他家蓄着乌黑长发的小女孩,坐在脚踏处,从我身边驰骋而过。电动车轮驶过坑坑洼洼,溅起两道泥水。
看到女人的包臀裙上溅到的泥点时,我感到一阵无名的绝望,这种绝望感让我走不动一步路。我就地坐在路边,看着女人的背影远去,一阵心悸。
蓦地感觉,她好像莫妮卡·贝鲁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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