县(令) 18-19-20

县令18

游戏厅里面还是那么热闹,经常光顾的老人跟新人参杂在一起,他们是游戏厅日进斗金经营下去的血液。

但是作为赌场的VIP客户,四哥的到来总是会让游戏厅的日常收入增加那么一点,或者增加一点热度。小弟们是从心里欢迎四哥的,四哥总是那么大方,即便就是输钱的情况下,四哥也总是面带笑容,不像灯哥或者老孙那样输点钱就红脸或者骂骂咧咧的。

小弟们打开VIP厅的小门,四哥迈步走了进去。因为是吃饭点,玩的人没有平时那么多。灯哥老孙这两个常客还在鏖战,看来是没少输,因为老孙的脸红的跟喝了酒一样,而灯哥却是惨白的脸色。老孙先看到了进去的四哥,

“老四,你来了,好几天没看到你,忙活什么呢?这几天可把哥哥输惨了。”

四哥面带笑容的走到老孙的机台旁边,台面上只有三千多分,老孙一把要押上六千分,剩下的分不够一把的,老孙招呼服务员上分,边看着灯哥说:“这小子行,昨天赢了七万,够今天输的了。”老孙看着灯哥直咧嘴。

灯哥抬起头来,顺手按了一下跟随键,“拉倒吧,大哥,我赢那点钱输的差不多了,马上要动本了。老四你干啥去了,好几天没来?”

“忙活结账验收呢,没时间过来。我听说这几天来了个高手,赢了好几十万是么?”

说到这,老孙啧啧嘴,“老四,可他妈别提了,昨天那人还来了呢,我俩都在,人家那点,我操,那是押啥出啥,真他妈邪门。”

“可不咋地,老四,我昨天要不是最后改道了,跟了那家伙一把,输的裤衩都提不上。”灯哥接茬到。

“真那么牛逼啊?”四哥看了一圈玩的人,12人的台子,还有6张空台。

老孙看着他说:“还没来呢,估计一会就该到了。你不玩一会啊,好几天没来了,上点分整两把,没准攒点了呢。”

四哥掏出来一万块钱,叫服务员过来去换卡,服务员接过来四哥的钱,先把分上了,四哥就坐在了老孙的旁边。

“你押啥呢,大哥?”他问老孙。

“我押的19.20.21,围着押的,要不能一把六千多分么。完了,今天没戏了,我是翻不了身了。”

“别着急,大哥,不行缓一把两把的,你这么追号,追死了。”

四哥看了看他的号码,四哥押了13.14.15这三个号码,每个号码都在19.20.21周围,他觉得,这么死的号码不出来,他周围的号码肯定会出。每个号码押了20分,也是围着押的,一把300分,他不想玩的太大,想慢慢玩,输赢不重要,感受一下久违的氛围,释放一下自己压抑了好几天的肾上腺素。

灯哥那边中了一把小的,是一个边缘号码,中的分仅够押几把的,老孙这边毫无起色,四哥问他啥时候来的。

“中午吃完饭过来的,来了就掉里了,没给喘气,这一口气扔里快到三十个了。”

“我操,这么多了,你悠着点,大哥,这不是个办法啊,要真不给你出来,你这啥时候是个头。”

“是死是活吊朝上,今天要是让我输我就长个记性,马勒戈壁的。”老孙咬牙切齿地说,重重的按了一下跟随。

四哥很悠哉,分不多,输赢不重要,他离座去看了一下灯哥,灯哥跟他押的一样,也是13.14.15,四哥没出声,回来自己赶快改了号码,他看了一下轮盘,押在了1.2.3这三个号码上,主押的2,平时他一般不押这几个号码,这三个号码围注少了几手,赢的时候也少,2号中了的话所有下注全中,1跟3少点,下注一把少了40分,260分一把,每注20分,一共13注,中了2的话能赢个几千块钱,这就行,今天四哥不是来赌博的,是来看赌的。

可能跟心情有关系,也可能是不想赢钱的心态反而更容易赢钱。四哥押的号码刚下注第二把就出来了,而且是中心号码2,四哥看了一下中了四千多分,台面上有一万三千多分了,老孙看着四哥,心里更着急了。

这时候VIP的小门开了,进来了一个人,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,每个人都望过去,包括上分的服务员都在看这个人,四哥也被大家的注意力所吸引,看了过去。来的这个人个子不高,挺瘦,黝黑的面孔,年龄也不大,看着就是二十七八岁的年纪,老孙用胳膊肘捅了四哥一下,“高手来了。”他小声说。

“就这小子?”四哥瞄了一眼这个走进来的人。

老孙低声说,“对,就这逼,赢了七十多万了,你看他咋赢的,学学。”

四哥看着这个人,右手按了一把跟随键。这人可能被大家的目光盯的有点不太舒服,没有正眼看厅里任何一个人。服务员站在他身边,他从兜里掏出来一叠钱,数也没数,交给了服务员,服务员也没问他,查好了,一万。先给他上了分,然后去换卡。来的这个人坐在了跟四哥隔一个座位的台子上。看了看轮盘下面正在转着的小球,他在等这把开完了押分。

我操,又中了,这个0号码四哥中了几百分,够押几把的。四哥一边看着自己的分,一边打量这个新来的高手。他的出现,很快吸引了几个人在他身后围观,那边有几个玩百家乐的停止了下注,站在他身后,看他押的什么。他没有抬头,在这把结束后,他看了一下往期开的号码,寻思了一下,开始押注自己的号码。围观的人看着台面上的往期号码,又看了看他的下注,互相交流着眼神,没有人说话,这个时候说话很招人讨厌,赌场的潜规则来的人都是知道的,也必须要遵守。

四哥站了起来,也转到这个人身后,看他押了什么号码。19.20.21,四哥撇了撇嘴,看看老孙,老孙也看着他。四哥回到座位上,老孙问他,“押的什么?”

四哥点了点他的台子,“今天你也是高手了,大哥,你俩一样。”

老孙,操,站起来过去看了一眼,回来了。老孙有点犯难,还跟不跟,轮盘这东西大家全押一个号码很少中,这是所有玩过轮盘人的共识,他俩都在押相同的号码,这能出来么?可是老孙不能要求别人改押别的号码,这不合规矩。老孙看了看四哥,又看了看灯哥,灯哥还在跟随,四哥也在跟随。老孙合计的功夫这把开始了,老孙没跟上。

“哎呀,完了完了,没跟上。这要出来了咋整。”老孙急的直拍大腿。

白色的小球被发射出来了,在轮盘的上圈飞快地转着,一圈,两圈,一般大概转个十圈左右动能开始减弱,就是靠惯性了,另外轮盘的上圈跟下面轮盘的旋转的方向正好相反,所以看起来圈数还会多些。终于小球的势能减弱了,正在晃荡着落下来,小球落在了4号的格子里,弹跳了一下,掉在了旁边的21里面,21号出来了。老孙脸色更红了,重重地拍了一下机台,巨大的响声引起了门口看场小弟的注意,一个小弟打开门探进头来看了一眼。

人有时候喝凉水都塞牙,这话不假,老孙玩了一下午,跟这几个号码,三个号码都不出来,就这把没押,出来了,老孙狠狠的骂了一句,“操他妈的。”

四哥按了按老孙的肩膀,“别着急大哥,这号码出来了你能回本么,你不是主押的20么,20出来中的比21多吧。”

老孙愤愤地说:“不回本也差不多了,能中十多万呢,别的在中点,差不多快到20万了,你说这他妈点子多背。”

高手进来第一把就中了,围观的人群发出了一声惊叹,可能是因为进来第一把没有太大把握,他押的分不多,中了大概有五六万分,但是进门就赢钱,上了一万分,赢了四万多,这是什么买卖能这么痛快,周围的赌徒没有一个不羡慕的,灯哥看着出来的号码,看了一眼孙哥,脸色更加的惨白。

四哥看了看老孙,老孙的鼻尖已经开始冒汗了,刚才因为重击台面让他的手掌有点疼还有点麻,他在不停的搓着手。

“大哥,算了吧,别玩了,点背,别犟了。有多少钱都能扔进去。”

老孙无奈的接受了四哥的劝说,“台面上还有不到四千分,老孙喊来服务员,下分。”四哥的台面上还有一万四千多分,他把零头押了下去,剩下一万四整,也喊了退分。

“大哥,我赢了点,出去吃点饭吧,灯哥,你咋样了,还玩啊,吃点饭去吧,别玩了,爱玩吃饱了再回来玩。”灯哥看着他俩,有点舍不得,不过理智终于占了上风,也喊了服务员退分。

那个赢了钱的高手也没有恋战,竟然也喊了退分,一共没有几个人的玩的台面上,一下子四个人喊退分,服务员有点忙不过来了。拿过来一个小本子,挨个的记下了他们的分数,然后把分消了,告诉他们等着算账,灯哥走了过来,站在老孙跟四哥中间,脸色缓过来点,老孙还沉浸在输钱的氛围中,一下午输了30多万,他有点心疼。

那个高手坐在座位上没动弹,也没有看任何人,继续观看着轮盘的运行,小球的掉落,颇具高手应该有的特征,喜怒不形于色。四哥不时地看着他,仔细的记下来这张脸,没有一点印象,这个人从来没有在他的生活中出现过。四哥看了看他,普通的一双运动鞋,赢了七十多万也不说换一双好点的鞋。四哥边跟老孙灯哥聊着天,一边不住地打量这个人。

这时候不知道谁的手机响了,震耳欲聋的音乐,大家都在寻找发出声响的手机,聚精会神看着轮盘的哪个高手,竟然也被吓了一跳,他伸手从裤兜里掏出来自己的手机,音乐声更大了,原来是他的手机。他离开座位,跑到宽大房间的一角去接听,不知道在说些什么。

这时候服务员拿着算好的钱过来了。挨个的给退分的这几个发钱,第一个是那个高手,五万多,四哥的一万四,老孙的三千多,灯哥的六千。拿了钱的四哥跟老孙还有灯哥商量着吃点啥,边走边说,那个高手走在他们前面,率先拉开了VIP的小门,他们三个也随着出去了。门口的小弟看到人出来了,看了一眼,各自干着自己的事,看到四哥在后面,眼尖的小弟马上站了起来,

“四哥,这么快就走了。”

四哥笑眯眯的看着他们,从兜里掏出来一百块钱,递到这个小弟手里,“拿去买点烧烤,哥几个吃。”

旁边的几个小弟都站了起来,热情的笑容是老孙跟灯哥从没见过的,他俩没享受过这待遇。小弟们齐声说到,“四哥慢点走。”有点像桑拿的服务员,里面请,男宾三位的感觉。四哥喜欢这样,有分。

他们三个跟在高手的后面,边走边小声说着话。老孙跟四哥说,“老四,你挺大方,我他妈一分钱都不给他们,这帮小逼崽子,看人下菜碟。”灯哥看了看老孙,“老四会做人啊,咱俩不行,你看咱俩来的时候,这帮孙子没一个站起来的。”

高手跟他们有五米的距离,他快到门口了,四哥他们三个跟在后面,这时候游戏厅的大门开了,一个带着兜帽的人,低着头,速度很快从高手的身边晃了一下,转头又出去了,大门一开一合的功夫,四哥看着高手的背影,老孙转着头跟灯哥说着话。高手倒了下去,手捂着胸口,一声没吭,也没有喊叫,慢慢的倒了下去,手还在扶着大门的拉手,四哥眼看着他倒了下去,整个人倒下来的时候他们三个正好走到他的身边,要不是四哥哎了一声,老孙就踩在了高手的身上。

一滩血,跟小河一样,慢慢的晕开了,面积越来越大,门口的小弟也注意到了,跑了过来,其他的小弟看到他过来了,都跟了过来。高手的身体被小弟翻了过来,一把一尺长的尖刀插在他的胸口上,鲜血从里面汩汩的往外冒。领头的小弟掏出来电话通知大哥。其余的小弟在呼叫救护车。

四哥,灯哥,老孙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震惊了,呆住了,没见过这么真实的场面。这个人就在他们面前,仅仅不到五米的距离被人给捅了一把刀在胸口上,老孙本来发红的脸变得一点血色没有了,他有点冷,下意识的裹紧了外衣,还用手拉了一下衣襟。灯哥也有点懵,拉着四哥跟老孙低声说,“快走,操!”他们三个快步从大门里面走了出来。初春的季节,晚上还是很冷的。刚刚亲历了一次杀人案的三个人,更冷。

出了大门的三个人,互相看着,都等着对方说话,没有人说话,看了好一会,四哥说:“咱三吃点啥。”

“上二秃子那吃烧烤吧,灯哥提议。”

“不去,刚才那一摊子血,我可吃不下烧烤。”

“那边新开了一家砂锅店,咱仨去吃点热乎的吧,我有点冷。”四哥提议。

老孙跟灯哥同意了,三个人向不远处的砂锅店走去,救护车来的很快,他们还没到砂锅店,救护车就嗷嗷的拉着警灯风驰电骋的过来了,他们三个回头看着,更冷了,脚步更快了。

砂锅对于身上发冷的三个人是最好的解药,三个砂锅,外带几个小菜,还要了一盆热汤,三个人吃的有点冒汗,老孙问四哥,“你看到人了么?”

“谁?杀人的那个人啊?我看到了,小个不高,穿个戴帽的衣服。进来就出去了,我都没看到怎么动的手,那小子就倒地上了。”

“我也看到了,灰色的衣裳,戴个帽子。真他妈快,一晃就完事了。真他妈吓人。”灯哥接茬到。

“我没看到,正回头跟你说话呢,现在这世道真他妈乱。大庭广众之下,这是得罪人了,下死手啊。”老孙感慨了一下。

“肯定不是抢劫,兜里好几万块钱都没要,捅完就跑了。挺职业的。”灯哥分析了一下。

四哥低着头在那合计着,听着灯哥的分析,老孙的感慨。这他妈真奇了怪了,杀了人,不为钱,转头就跑,我好几天没来了,来了就碰上杀人。

“老四,你琢磨啥呢?”老孙看四哥不吱声了问他。

“没琢磨啥,我就是奇怪呢,不抢钱,杀人就跑,这应该是寻仇。”

“我觉得也是,老四说的没错。”灯哥附和他。

“行了,吃饱了吧,也不能去玩了,我回家了,今天可累死我了,输了三十多,我得回家消停待两天。”老孙还在心疼。

“我也吃完了,走吧,玩是不能玩了,估计警察一会就得到,咱也别去凑热闹了,我去洗澡,老四你去不,灯哥约四哥去桑拿。”

“我不去,还有事。你俩去吧。”四哥拒绝了。

“我也不去,回家睡觉去了。”老孙也不去。

“我自己去,找个小妹好好给我按摩一下,浑身疼。”灯哥自己去了。老孙开上车走了。四哥回到游戏厅门口取了车回去了。游戏厅里面的事还没有完,有一辆警车停在门口,一个小弟躲在角落里张望着,看到四哥过来取车,也没敢出来露面,警察是他们的克星。

四哥开车回到了海哥的公司,小黑跟大伟在吃烧烤喝酒,瘦猴吃完了在上网,海哥没在,四哥给海哥打了电话,海哥说在酒吧喝酒,四哥让他回来。海哥撂下酒杯,开车回来了。

大伟的枪伤恢复得挺快,再有几天就能好了,今天在旁边的小诊所换了药。瘦猴这一天还是没有消息,上网倒是上的很愉快,联系了一个妞,准备让给养伤的大伟,等他好了,就让他代替自己去约炮。大伟跟小黑因为谁去约炮争了半天,最后瘦猴拍板让大伟去,因为瘦猴打了大伟一枪,他想将功赎罪。

过了一会,海哥回来了。带了那个酒吧的娘们回来,本来四哥还想跟他说说这一天的收获,因为这娘们的到来,大家全闭了嘴,海哥没客气,带着那娘们跑到小屋里做爱去了,娘们放得很开,叫声震天,外面这几个血气方刚的老爷们听得热血沸腾。突然叫声停止了,四哥看了看墙上的挂钟,这才几分钟啊。

海哥拎着裤子出来了,电话在耳朵上放着,“嗯,嗯,行,行,放心吧,大哥。”电话是窦大天打来的,他对三哥这个节骨眼还在找女人很不满意。

撂了电话,海哥跟四哥说,“游戏厅刚才死了个人,老四,你知道么?”

县令19

坐在宽大办公室沙发上的书记,心事重重的低着头,事情已经出来好几天,还是没有任何眉目,甚至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有,窦大天的雷厉风行虽说让人满意,但是书记现在需要的是好消息,能让人看到希望的好消息。

怎么办,怎么办,书记一直在问自己。枪,像是悬在头顶锋利的剑刃,随时都有可能要了书记这么多年耕耘得来的前途。安排好了夫人跟孩子,准备让他们先以旅游的名义出国,等这边事情有了眉目他们再回来,如果真的出事,那就别回来了。也算是安排好了,可是书记不甘心啊,毕竟这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,有着众多的人脉,他对这个地方是有感情的,他舍不得走。

掏出来电话,拨了窦大天的电话:大天,你抽空来我办公室一趟。窦大天正在开会,答应了一声电话撂了。

有人敲门,书记从混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。答应了一声进来。

刘副县长推门进来了,手里还拿着一叠纸。“Z书记,您好。”他打着招呼,迈步走了进来。

“小刘啊,有事么?”

“是这样的,Z书记,我拟了一个县里开始大型农机试点的文件,想请您过目一下,看看是否可行,要是可以的话,我想就按照这个办法发到各乡镇。”

“哦,不是说了么,这件事就你负责了,你做主吧。省农机局那边你继续负责联系吧。他们跟市里打好招呼了,但是具体的数字你得给他们提供过去。”

刘副县长忙不迭的答应着,他没见过书记这样,来了Z县两年了,书记大事小情没有不过问的,只要有利没有不插手的,这次农机试点工作,底下的各个乡镇都看到了机会,一台大型农机省里补贴好几万块钱,都很眼红,尤其是那些种地大户们,一直想要把农机更新换代,可是投入太大,这次是个机会,有机会就有钱赚。

窦大天没敲门,推门就进来了,刘副县长站在书记的办公桌前面,看到窦大天的推门而进,有一点惊讶,但是那只是一瞬间的事,脸上立刻换上了平时的笑容。“窦局,你好,他打着招呼。”

“哦,小刘,你有事,我在外面等一会吧。”

“没事,窦局,我这没啥事。”说完看了书记一眼,拿起刚才放在桌子上的那几页纸。“Z书记,那没什么事,我就把这个文件下发了。您先忙吧。”

“窦局,您忙吧,我先出去办事了。”

刘副县长拿着文件出去。

看到他出去以后,窦大天坐在了书记办公桌前面的椅子上。书记看了看窦大天。

“大天,怎么样,这几天有没有什么眉目。”

“大哥,还是没什么消息。抓了几个外地来的流窜犯,没什么有用的消息。估计还是本地的事。我把放假的吕队叫回来了,那是我培养的,用起来方便。”

“大天,我好几天没睡好了。总是感觉这里面的事没那么简单。有什么事你可别瞒着我,咱俩子一辈父一辈的关系,一荣俱荣,一毁俱毁。”

“书记,你是不是觉得我有消息了没有通知您。”

突然称呼的改变,让书记立刻觉察到刚才的话语有些突兀,引起了窦大天的情绪改变,窦大天平时很少叫他书记,只有在正式场合才这么叫他,私底下都是叫大哥的。

“大天,你误会大哥了,这时候大哥没别人可以指望的,就指着你了,我能干什么,就是行政上帮帮你,具体的事非得你办不可,这事要是不赶快处理完,对你我的影响是一样的,老胡马上就退了,下个月班子就要研究他的事,你要是在这之前不处理完,就是让你接他的班,你敢接么?”多年的领导经验让书记很容易再次掌握局面。书记看着窦大天的眼睛,今天窦大天的眼睛里带着自信,不是刚出事的时候那种慌乱,好像已经有把握了的神情。

“大哥,你放心吧,事情在我的控制范围内,有的时候不是不给你汇报,是没把握,我总觉得多少有点真消息再跟你汇报。”

这话说的书记心里很舒服,同时他也打消了疑虑,窦大天还是值得信任的兄弟,毕竟从小玩到大的,我不信任他信任谁呢?

窦大天继续说到:“大哥,我听说中石油在咱们县里布置了五百口探井?这活咱们能不能插一手。”

“你想怎么插手”,书记对窦大天突然提出这问题,感到很意外,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弄这个么?事情没处理完,难道就想着赚钱了,窦大天,你是怎么想的。

“确实有这事,家里出事那天我陪他们正好吃饭呢。”书记说到。

“是这样的,大哥。老三有个小兄弟,那个老四,你知道吧,原来也是咱们村的,这几年弄了一个工程队,干得还不错。前一阵子跟我打听这事来着,我合计到底是自己人,能帮一把帮一把,这小子讲究,也不能亏了咱,这次出事,这小子跑前跑后的,没少出力。”

“那小子我有点印象,挺多年没见过了,我出来的时候,他还小呢。今年能有30?”

“30多了,比我们家老三小三岁,大哥,你看这事?”

“行,这我一句话的事,在咱们地面上活动,要点活不费劲,过几天他们来我直接会上提。”

“那行,大哥,还有就是老胡要退了,你看我这事,你也知道我为啥来的,要不市局治安科那多好的地方。”

书记抬起头来,仔细打量着窦大天,今天的窦大天确实跟以前不一样,他是带着任务来的,他要跟我谈判,这个节骨眼他来逼宫来了。可是我要不要答应他,公安局长不是书记一个人说的算的,需要市局同意,县里倒是可以说上话,但是市局那边也有权力选派人选,再说任命一个县公安局局长,市里也得同意啊,这事我要是同意了,就得上市里帮他跑关系,看来窦大天是准备用这个机会登堂入室了。不过这也没什么,他有要求,这是好事,要是没要求,才不合理呢。

“大天,你这个事先不要着急,我这几天上市里跑一下看看,估计以我的面子,要一个能配合好的公安局长应该没问题,另外你这次的治安整顿也是一个好机会,拿出点能说得过去的成绩出来,我跑起来也好说话。”说完了,书记看着窦大天。

窦大天脸上带着一丝不容易察觉的满足,书记的话正是他想要的,这么多年,他终于要如愿以偿了,从市局治安科那块风水宝地过来,就是为了这个局长,这是一个县的局长,职位虽然不高,但是却是说的算的地方诸侯,每个人都虎视眈眈的看着这个位置。“那行,大哥,这边一有消息马上通知你,我还得去下边检查,先走了。”

书记站起来,从宽大的办公椅走了出来,“大天,让手底下的人加把劲,有消息了赶快通知我,你嫂子都好几天没睡好了,不赶快弄出点眉目,就要挺不住了。”

“放心吧,大哥。”

送走了窦大天,书记回到椅子上,他要好好的理一下乱糟糟的思绪。

窦大天下楼回到车里,发现刚才没带的电话有好几个未接来电,一个是市局办公室的电话,一个是刑警队吕队长的电话,其他的倒没什么重要的。他拨了吕队长的电话,电话里面吕队长洪亮的声音,“窦局,我报到了,有什么安排。”

“你上我办公室等我,我马上回去。”

电话撂了,他又回拨了市局办的电话,市局办侯主任告诉他下午三点来市局一趟,市局刘局长找他有事。他问了一下什么事,侯主任故作高深地告诉他,“好事,你来吧。”

市局局长找他有事,到底什么事呢?到了办公室,吕队长在他的办公桌前正在研究他的桌子上的那个盆景,那是一株松石盆景,一个单位送的,窦大天喜欢这个,投其所好。

看到吕队聚精会神的研究,窦大天有点害怕,“你看啥,那个不能给你啊,我养了好几年了,你拿走养不活,白瞎了。”

吕队啧啧,“窦局,你看你,我就是好奇你怎么养的,害怕什么,也没管你要。”

“你小子,到我屋里,啥不要,上次我那盒冻顶乌龙茶是不是让你小子给偷走了。”

“嘿嘿,看你也不喝,落了一层灰,白瞎了,茶叶那玩意,放时间长了长毛。”

“滚他妈蛋,那盒茶好几千块钱,我一口都没喝着,你哪天给我拿回来点,让我尝尝。”窦大天边说边坐到了椅子上。

“没了,喝没了。”

“那么大一桶,你这么快就喝没了,你吃了吧。别跟我扯。”

“真的,回去以后也不是我一个人喝,他们都喝好了,谁管我要我不得给点。”

“你这个混蛋,白瞎了,他们能喝出好来么,那都是喝茉莉花的肚子。”

闲扯得差不多了,吕队长挺直了腰板,“窦局,您这么急让我回来有啥好事?”

“好事?你想啥呢,好事我都给别人了,到你这没了。”

“您看看,窦局,好事从来轮不到我,我两年没休假了,好不容易休了两天,您一个电话把我叫回来了,还没啥好事。我媳妇差点没打我。”

“行了吧,知道你小子怕媳妇,回去跟你媳妇说,这次整顿结束,我给你俩放假,出去旅游,我给报销机票。”

“行嘞,有您这句话,啥坏事都行。”

窦大天说完,从办公桌里面的抽屉拿出来一张纸,上面写了十几个人名。

“这是最近几年释放的偷盗抢分子,我要你安排人手挨个排查,最近几年都干什么了,靠什么为生,有没有重操旧业,有没有违法乱纪,只要有一点苗头立刻收起来,查他个底掉。这事直接跟我汇报,安排队上得力的人干。还有两个事,你私底下查,一个是市里那个游戏厅,你去侧面了解一下,到底是谁在后面支撑着,市局这么多年就在眼皮子底下一次没碰过,还有鸿达你知道不,王公子的那个专门收赃的公司,你去了解一下,不行可以用单位名义去,他那里全是事,你去没毛病。”

吕队接过这张纸,上面大部分的人他都认识,有几个现在混的不错,有自己的买卖了,有几个不认识的,但是这事不难,他掂了掂这张纸,“窦局,您找我回来就这事?这谁不能干啊”

“你小子别以为这么容易,咱们县里最近出来了一个江洋大盗,把县委领导家做了,就你走这几天,没报案,私下里找了我,排查这事我不能找别人,别人我不放心,就得你干。我这位置干不了几天了,我动你就动,这事办好了,上面我帮你活动。”

吕队明白,这事不能问是谁家被盗了,但是窦局的话在明白不过了,这事干好了,大家一起高升。这是好事,任务也不难,天塌下来有大个顶着。

吕队长站起来,“放心吧,这事交给我了。还有别的事么,窦局。”

“没了,你忙去吧,记住了,守口如瓶。”

吕队点了一下头,拉开门出去了。

安排完了,窦大天看了一下表,到午饭时间了,他收拾了一下桌面,下楼去食堂吃饭。走出办公室,看到了胡局长也正要去吃饭,俩人正好一起下楼。边走边聊。窦大天简单说了一下这几天整顿的情况,胡局长不知道在忙什么,窦大天已经好几天没看到他了,本来每天的局里例会应该是他主持的,但是这几天都是窦大天在主持,所以有些情况胡局不是很了解,窦大天正好趁这个机会跟他说说。胡局很满意窦大天的行事作风,风风火火,办事很干脆,年轻人做事就应该雷厉风行,比我们这些老家伙果断,顾虑少。

下午三点,窦大天准时来到了市局。办公室侯主任在等他。带着他到市局刘局长办公室。窦大天在门口敲了敲门,门里面应了一声,窦大天推门进去了。刘局长应该是午睡刚醒不久,看到窦大天,指着旁边的沙发让他先坐下。他去办公室里面洗了一把脸,出来了。

“大天,你的治安整顿工作做得很好啊,市里面现在也在配合进行一次全市的整顿,准备借这个机会,把全市的治安工作好好的抓一抓。今天上午市里政法委李书记找了我,让成立一个全市的治安行动小组,负责全市的治安整顿工作,做到统一指挥,统一行动,统一调配,跨区域的行动小组,我任组长,我推荐了你做第一副组长,你有经验,在市局干过,你们县里的治安工作大家有目共睹,做得很好,别的县都要向你们学习。你看怎么样,接过这副担子吧,做点成绩出来。我在背后支持你。”

窦大天,站起来敬了个礼。“保证完成任务。”

窦大天没有理由拒绝,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好机会,这个机会来得恰到好处,本来只是在县里指挥,出了辖区事事都要请示汇报,现在不用了,正好趁这个机会,大展拳脚。

“好,那就这样,大天,指挥部设在市局指挥中心,你明天就过来报到吧,全市你想要谁,点兵就行了,我这边打招呼,开绿灯。”

“放心吧,领导,我马上安排人手,先把指挥部成立起来,人手不够我就张嘴。”

“好,回去吧,先拿出来个计划,我这边审批一下,名正言顺。”

“好,那我先走了。”窦大天又敬了个礼,开门走了。窦大天按耐不住心里的惊喜,有机会调动全市的警务力量,证明一下自己的能力,突然他觉得自己的格局有点小,从来没有想过更高的目标,比如市局。下楼了,坐进车里,他给书记打了一个电话,说了一下市局的工作安排,并跟书记分析了一下这件事的有利之处。

首先从Z县现在扩展到全市,原来只能在Z县查,去别的县还要偷偷摸摸的,现在不用了,打着治安行动小组的名义,全市都是辖区,工作起来更加的方便。当然他跟书记站的高度是不一样的,书记还停留在找回枪的阶段,可是窦大天现在已经处在另外一个高度了,他想要找出那个贼,那个幕后的黑影。

回到办公室,已经快下班了。他没有着急走,铺了一张纸,正在起草行动小组的计划书。计划书写完已经快到晚上八点了,还没吃饭,他有点饿了。穿上衣服,正准备下楼的时候,电话响了,“您好,窦局长么?我是市局指挥中心,接到报案,市区商业街一个游戏厅内发生一起杀人案。”

窦大天还没有从身份的转换中适应过来,他现在是全市治安行动的副组长了,治安整顿期间的重大案情需要先行汇报给他。

“死的是什么人?人到现场了么?”

“已经出警了,死的是Z县保安大队的保安,姓徐。目前就知道这些。”

“那好,我一会去现场。”他安排了司机在楼下等他,开车到了市局指挥中心。市局指挥中心灯火通明,监控着全市的治安摄像头,在这里全市的重要路段,重点部位的影像一清二楚。副组长的办公室还没有准备出来,他就直接找了一个办公室,在里面简单的听了一下汇报。

出警的是商业街派出所的林姓警官,他去的时候死者已经没有任何生命体征了。流了一地的血,检查外衣里面有一个摩托车的驾驶证,知道姓徐,调了一下电脑知道是Z县保安公司的保安。凶手没看到,调了游戏厅大门口的录像,恰好蜘蛛在那里织了一张网,给摄像头挡了个严严实实,什么都看不到。大楼门口还有一个摄像头,坏了很久了,一直没修,也就是说凶手没有任何的线索,踪迹全无。

窦大天看了一圈汇报的人,他没说话,大家都在望着他,等他发号施令。“走吧,去现场看看”。

游戏厅的客人早已经走光了,窦大天到的时候,门也已经关闭了,死者还在地上,盖了一块白布,旁边的人把白布拉起来,窦大天看了一眼,这是书记家小区的保安啊,他认识的。窦大天的心里咯噔一下,职业的敏感让他立刻有了警觉。虽然不知道他姓什么,但是这个保安在他去书记住的那个小区的时候见过几次,另外县里的保安公司归县局管理,这些保安当时集训的时候他还去给讲过话的。

他们到的时候商业街派出所的人已经得到消息保持现场了。窦大天围着现场看了一圈后站在死者旁边,“死者身上还有其他的东西么?”

商业街派出所的林姓警官说:“有一把摩托车钥匙,一部手机,一张摩托车驾驶证,兜里面有点零钱,其他的没有。”

窦大天看了一下地形,告诉他们仔细盘查周围的摄像头,做买卖的人,看看有没有目击者,游戏厅的服务员,以及当晚案发时在游戏厅的人要挨个查访,案发时那么多人肯定有目击者,一定要找到人,拿到第一手资料。随行的人记住了窦组长的交代。

出来以后,窦大天没有回指挥中心,直接让司机送回了家。到家了他怎么合计都觉得不对劲,这个保安死的时机很特殊啊,一个警察的职业敏感提醒他有点不对劲。他给书记小区物业的王经理去了个电话,问了一下徐姓保安的情况,王经理说这小子不咋地,工作不认真,家是温水乡的,退伍兵,走的是温水乡副乡长的路子进来的,没事老旷工,经常上上班人就没了,听说退伍以后在社会上混了一段时间,后来看到保安公司招人,待遇好,就来了。

撂了电话,窦大天的疑问更深了,这小子不是个省油灯,这游戏厅到底是谁开的啊,这次一定要看看他的老底。

想到这,他拿起了电话,直接给市局指挥中心去了电话,告诉把游戏厅封了,案情没有眉目之前不许营业,封条贴上,有谁讲情的让他直接找我。当天的游戏厅营业员明天全部传唤,让游戏厅的老板明天到派出所报道。

指挥中心马上把他的话传达到商业街派出所。撂了电话,他给海哥去了个电话。海哥这时候跟酒吧的娘们正在酣战,电话一响,海哥马上就蔫了,身底下的娘们马上感觉到了,“咋了,海哥。”窦大天打了半天没人接,撂了。

“我哥电话,他边说边找了个裤子,按了回拨键,大哥。”

“你干啥呢,老三,是不是又扯蛋呢。”

“没有没有,大哥,我这在公司呢,跟老四正合计事呢。”

“老三你注意点,家里这么大个事,你别没数,天天就知道泡妞。我问你,今天商业街的那个游戏厅,死了个人,知道么?”

“啊,死人了,我不知道,没人跟我说啊。”

“行了,你注意点吧。街面的事勤打听点,别一天到晚的胡混。”

“好,大哥。”

撂了电话,海哥把裤带系好。从里面的小屋走了出来。

“游戏厅刚才死了个人,老四,你知道么?”

“知道啊,就死在我眼前。”四哥看着海哥说到。

县令20

“我操,你亲眼看见了啊?”海哥瞪着眼睛惊讶地问四哥。

“嗯,就死在我眼前,我看着他死的。”四哥说。

“那得了,我得跟大哥说一声。”海哥掏出了电话,给窦大天拨了过去。

“大哥,老四亲眼看见了,那人死在老四面前。”海哥有点兴奋。

“啊,你俩到我老房子去等我,我一会就到。”窦大天安排他俩见个面,他要好好问一下当时的情景。

“好,大哥。老四走。大哥找咱俩。”他进到里屋去,跟那娘们说了几句,很明显他这个快枪手没有让人家满意,竟然只做了上半场,下半场还要开溜,娘们很生气,威胁海哥,以后别找她了。海哥很尴尬,从兜里掏出来一叠钱,死气白咧的往那娘们的包里塞,那娘们象征性的推了几下,看到钱的厚度已经可以消气了,迅速的穿上衣服回店里了。

四哥站起来,告诉小黑跟大伟,“别喝了,差不多了。”说完看了一眼瘦猴。小黑明白他的意思,看着点瘦猴。给大伟使了个眼色,大伟也不喝了,小黑站起来开始收拾吃剩下的烧烤。四哥跟海哥开着车去了窦大天的老房子。

空荡荡的公司只剩下三个人在了,瘦猴还在网上鏖战,这几天不停的发信息,对方没有一丝回应,瘦猴也很着急,四哥答应的钱眼看这挣不到手。他百无聊赖的在网上浏览着。小黑跟大伟收拾完一开始还在聊天,到后来也没什么可说的了,大伟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,小黑不知道从哪找了一张报纸,在哪艰难的阅读着,因为实在没有他感兴趣的东西。

瘦猴点开了我的电脑,发现D盘里面了装载了不少东西。他点开进去了,里面竟然有大量的视频,他随便点开一个视频,发现是路上的监控视频。没看过这类视频的瘦猴饶有兴趣的看了几个,突然一个在大街上行走的身影引起了他的兴趣,一个穿着保洁制服的年轻人不紧不慢的的走着,这个人好像在哪里见过,很眼熟啊,这应该是我们元县的人,叫什么来着,他想了半天,没想起来,但是这个人的形象却在脑袋里浮现了出来,忘了叫啥名了,这小子不是进去了么,出来干保洁呢,这也不是他性格啊,瘦猴在心里嘀咕着,没啥意思,算了,他关闭了视频,打开了浏览器继续浏览。

四哥跟海哥到了窦大天的老房子,窦大天还没到,他们俩在车里抽了根烟,四哥下车在周围看了看,这房子他以前也来过,跟海哥一起来的,那时候这地方人多还热闹,现在有不少人换了大房子搬走了,这里的小户型基本都出租了。因为距离商业街比较近,在商业街打工的人爱来这里租房子。旁边有个超市,四哥进去买了几瓶矿泉水,拿到车上,给海哥一瓶。

窦大天开车来了,他俩下车关上车门跟着窦大天上楼了。楼道里面贴满了小广告,就快要把墙都粘满了。进了屋子,窦大天坐在他平时思考的椅子上,旁边摆了两个塑料凳,他俩一人一个坐下了。

“大哥,商业街出事你怎么也管。”海哥问窦大天。

窦大天突然想起来,今天的任命他俩还不知道,确实,如果换往常,这事确实跟他没啥关系,市区商业街不是他的辖区。

“我现在临时调到市局指挥中心任全市治安行动小组第一副组长了,全市整顿期间的大小案情都要汇报到我这里。”窦大天脸上不无得意的说到。

四哥知道这个职位对窦大天来说意味着什么,海哥也明白,以后找起来不用在偷偷摸摸的了,打着治安整顿的旗号,基本上可以全市行走没有阻碍了。

“恭喜大哥,这以后办事就方便了。”四哥眯笑着跟窦大天说。

“老四,你的事我跟书记说了,书记答应了,这几天中石油项目部来人了估计书记就能把要求提出来,这事书记说十拿九稳,你就等着干活吧,记住了,干活归干活,别张扬。”

四哥心里狂喜,这么大个工程,在别人眼里就是一句话的事,要是他,无论怎么运作也拿不来。“谢谢,大哥。我明白。”他转过头,看着海哥,“三哥,这活咱俩一起干吧,嘿嘿,太大了,我一个人吃不了。”

“我可不跟你干,你那啥活啊,天天风吹日晒的,你有啥事我帮你跑跑吧,你自己整吧。”

海哥挣得是不弯腰的钱,这活天天风吹日晒雨淋的,他不爱干,另外呢,这是他答应四哥的,他明白四哥的意思,要跟他一起分这个钱,但是海哥心里觉得分兄弟的钱不够义气。

窦大天看着四哥,点了点头,小四还是明白事的,知道这钱不是一个人挣的。

“老四,今天死人的时候你在现场了么?”

“在,大哥,就死在我眼前,离我不到五米。”

窦大天回过身,从桌子上找了一张纸,拿了一本书垫在了下面。“你把今天你在游戏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跟我讲一遍。”窦大天严肃的跟四哥说。

四哥看了看海哥,这种场面他经历过,海哥笑了笑。

四哥就把今天他从进游戏厅到出来,再到吃砂锅的经历说了一遍。窦大天不时地把要点记录在纸上。有些细节他反复问了几次,四哥给他解释了几次。

“你是说这小子出来的时候身上有钱?你确定么?”窦大天问四哥。

“没错,肯定有钱,他进屋就赢了四万多,加上本钱,至少有五万多,但我估计他兜里还应应该有钱,玩这玩意一般没有就带那点钱去的,至少两三万本钱。”

窦大天把这细节记下来了,“他临出来之前还接了个电话?”

“对,接电话时候服务员去拿钱去了,我们几个人都在那等着呢,就这时候他接的电话,电话铃声动静挺大,屋里人都听到了。”四哥的记忆力不会差。

“你听到电话里讲什么了么?”窦大天继续问道。

“那没有,这小子跑到屋里的一个角落接的电话,这种情况在游戏厅很正常,我玩的时候接电话也上一边接去。”

海哥看了一眼四哥,“你小子老背着我去,你这些年要不玩这个,你那钱攒下了。”

“嘿嘿,”四哥尴尬的笑了笑。

“是啊,老四,这赌你戒了吧,马上要干活了,再赌博挣多少钱也白扯,我听说你给你爹盖了个小楼是么?这事干的还行,有钱了给家里人花,别拿出去耍。”窦大天也在劝四哥。

四哥嗯嗯地答应着,他对赌博的爱好是打心里来的,戒赌这事,他从来没想过,看来这次要想一想了,人生能有几次机会,这活能挣一辈子花不完的钱,干点别的吧,不能再赌了。

“这小子真的在游戏厅赢了七八十万么?”窦大天继续问他。

“应该差不了,这游戏厅有点啥事瞒不住,一屋子人呢,谁赢谁输大家心里有数,这小子赢了几天,听说第一天来的时候就赢了三十万走的。”

窦大天继续在纸上记着。当时屋里的人有没有进出比较频繁的人,你有印象的。

四哥想了一下,“有一把老孙没押上,狠狠地拍了一下台面,一个小弟开门看了一眼,就这个我有印象,别人还真没有注意,我那位置背对着门,看不着。”

“那个小弟你能认出来么?”

“能,经常见。”

“这群小弟都是谁的,是游戏厅的还是外人的。”窦大天继续问他。

“据我所知,不是游戏厅的,这游戏厅的小弟老换,平时就几个小弟在,要是真有事了,打个电话还能来一群,但是我一次没看到他们大哥是谁,这游戏厅平时也很少有人去捣乱。就几个老娘们去找爷们时候在那打过仗,小弟们给架出去了,我碰到过几次。别的还真没见过在那打仗的。”说到这里,四哥自己也有点奇怪,像这种场合,打架斗殴应是家常便饭啊,可这里很平静,基本没有闹事的。

窦大天看了看笔录,放在身后的桌子上,转过来,抱着肩膀问到:“你们知道死的人是干啥的么?”窦大天看着他俩问到。海哥看看四哥,四哥摇了摇头,“不知道,这人没见过。”

“是我们县里保安公司的,在书记家的小区当保安。”窦大天平静的说了出来。

海哥看了看四哥,他俩都明白这事不正常。

“能不能是这小子把书记家偷了。”海哥突然想到。

“这个不好说,我准备排查一下,明天安排人手。”窦大天说。

“但是现在乱的很,尤其是治安,元县那边近期破获了好几起贩枪,制作枪支的案件。”窦大天继续分析了一下。

海哥跟四哥点着头,确实是乱,他们刚从元县回来,知道那边啥情况。

“老四,那个出枪的金主有消息么?”窦大天问四哥。

“还没有,三天了,一点消息没有,在网上给留言也不回,不知道为什么。”四哥说。

“这条线你们还得跟下去,我不方便介入,实在没希望了我再把人提走。”窦大天跟四哥说。

窦大天有他的考虑,这条线索目前是最接近真相的一条线索,但是这个时候没办法在拿到他那里处理了,回到局里,不好解释。只有通过四哥他们拿到第一手线索,他才好介入。

“我上次给你们的监控视频你们看了么?有没有什么线索。”等到他突然想起来这事,这几天他也没看,没时间。

四哥咧咧嘴,“看了几个小时,没看到啥线索,还有挺多没看的,等我回去了找时间再看看吧。”

窦大天站了起来,把刚才进屋时候脱下来的外套穿上,四哥跟海哥也站了起来。准备出去了。

“你俩饿不饿,咱们出去吃点东西吧。这里有一个粥铺挺好的,还有小点心,我以前经常吃。”窦大天提议。

海哥有点饿了,晚上没吃啥,临来之前还做了运动。“行,我是饿了。”

三个人从屋子里面出来,距离不远,没有开车,就边走边聊的向粥铺走过去。这粥铺开了有些年头了,基本就是晚上开,因为附近的打工者居多,下班晚了就过来糊弄一口,粥很好,在附近有点名气,这么晚了,隔着玻璃看到里面还灯火通明的,人不少,有一大半的桌子坐了人。

他们三个进去的时候没有人注意他们,但是四哥在众多的人里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,他没吱声,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。莎莎背对着他,正在吃粥,四哥看了看表,快到12点了,也应该是她的下班点了。他跟谁来的?他的桌子对面摆了一副碗筷,还有一碗粥。桌子上还有几个小菜。只有莎莎自己在吃,对面的人呢?

四哥他们一人点了一碗粥,还要了一盘飞饼,四哥喜欢吃韭菜馅的薄饼,点了一盘,上的很快,四哥他们都吃上了,莎莎对面还是没有人,那碗粥跟筷子还在桌子上放着。四哥不时地抬起头看一眼,莎莎依旧没有回头,背对着他。

他们吃完了,海哥站起来要出去抽烟,四哥看他站起来了,也不得不站起来,窦大天吃完了最后一口,拿起纸抽里面的纸巾抹了一下嘴,结了账,他们三个从粥铺出来了,四哥不停的回头,隔着玻璃看着里面的莎莎,还是一个人,还在吃,没有回头。

粥铺的洗手间走廊里,一个30左右岁的年轻人,看着他们三个站起来结账走人了。又隔了一会从走廊里面出来了,坐到了莎莎的对面,拿起已经放凉了的粥,大口吃了起来。他不时地往外面看着,吃得很快,一大碗粥,几口就吃完了,莎莎也吃完了,俩人站起来结了帐走出了粥铺。

窦大天上车回家了,四哥跟海哥开着车回到了公司。小黑睡觉去了,大伟再跟瘦猴聊天,瘦猴破天荒的没有在电脑跟前坐着,瘦猴在跟大伟交流如何用电脑泡妞,并讲诉自己的成功案例,大伟这个电脑盲,用无比崇敬的好奇眼神看着这个前几天崩了他一枪的电脑大神。

看到四哥跟海哥进屋了,瘦猴结束了这堂泡妞课。大伟坐直了,看着海哥,打了声招呼。

“猴子,你那有什么消息么?”

“还没有,四哥,一直也没回话。”

“妈的,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,这人怎么还找不着了呢?”海哥嘟囔着。

瘦猴听了也很闹心,来了几天了,这人一点消息没有,以前每天总能联系上的,这是怎么了?难道知道我在钓他。也不知道儿子跟老婆怎么样了。以前一走一个多月的瘦猴竟然开始有点想家了。

青子给他爹安排了第二天的体检,体检结果还没有出来,老头的脑袋还是疼,有时还恶心,这么大年龄的人,挨上一家伙,恢复得慢,脑部的CT结果出来了,发现了脑梗塞的前兆,大夫说幸亏来医院了,要不然以后发展肯定是脑血栓,正好趁这个机会好好住院查一下,打点溶栓的药。青子也在庆幸发现的及时,要不然老头得了脑血栓,他心里更不安了。

青子刚叫来了护士拔针,今天最后一瓶药输完了,老头有点困了,老年人爱打盹,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。青子的电话来了一个短信。那个人发来的,把所有的物件打包发到这个地址。这是他俩的暗号,物件就是别人家得来的贵重物品,比如手表,首饰什么的,但是一般这些东西都是几次行动攒多了,才邮寄一回,这东西怎么处理青子不管,钱也不要,当初讲好的,那人本想一人一半的,青子拒绝了,没必要,这东西危险,有很多同行都是在销赃时候漏的馅。

青子看到老头刚睡着,站起来,去护士站跟值班护士说了一声,他下楼了。开车回到他租住的房子,临上楼前他在超市买了一个小孩的玩具带了上去,到家把箱子里面东西拿出来,放到一个牛皮纸袋里,用胶带缠好,在外面又包了一个塑料袋,也用胶带缠好,然后把东西放到玩具盒子里,外面用胶带把玩具盒缠了几道,找了个蛇皮袋子包好了,在外面用胶带认真的缠好,找了一张快递单子按照短信的地址写好了,拿上下楼了。

等他办完回到医院,老头还没醒呢,青子坐在床头的凳子上,看着他老爹。有点迷糊了,他把头放在胳膊上睡着了。

四哥跟海哥坐在了沙发上,大伟一瘸一拐的上厕所了。四哥没说话,海哥在合计要不要再出去一趟,到酒吧坐一会,可是有点不好意思,在哪直搓手。四哥看着海哥,心里在合计着刚才莎莎跟谁吃饭,为什么一直没见到人,估计是隔着玻璃看到他了,这人躲出去了。可是为什么躲出去呢?

四哥掏出来电话,给莎莎拨了过去,电话响了半天没有人接。四哥有点生气,还不接电话。海哥看他拨了电话,问他,“给谁打电话呢?”

“没谁,一个妞。”

海哥笑着问他,“谁啊,我见过么?”

“没有,我刚才看到她了,就咱们吃粥的时候。”四哥说。

“那咋没打招呼啊,介绍一下,让我见见。”海哥有点兴趣了。

“她背对着咱们,也没回头,有大哥在,我没好意思,”四哥说了原因。

“哦,你小子是不是搞对象了,那妞咋样,你上了么?”海哥对这事永远是那么有兴趣,让四哥很佩服这份执着。

“没有,真没有,我就是认识,打过几次交道,那妞人挺仗义的。”四哥解释着。

大伟提上裤子,在厕所里就听到他俩的谈话了。出来就跟四哥说:“四哥,今天海哥在这呢,你跟我们交个底,你上没上她?”

大伟带着一脸的坏笑,瘦猴竖起耳朵听着,这样的话题大家都很感兴趣。

“你也认识啊?”海哥对于有这么一个存在,他竟然不认识,有点感到失落。“你快跟哥说说,那妞长啥样,好看不。”海哥有点急不可耐。

“海哥,你别着急,我明天就能出屋了,咱俩亲自去看看。”大伟拍着胸脯保证让他看到活生生的人。

“在哪上班啊,小姐啊?”海哥有点寻思过味来,他看了看四哥,觉得四哥不会跟小姐有任何的纠葛。

“不是小姐,是个妈咪,在歌厅。”大伟说。

“我操,那不是老鸨么?”海哥更不相信了。

“行了,别叨咕这点事了。瘦猴,你那边有没有别的办法,赶快联系那个人,这都几天了,还没一点消息。”四哥把话题转移了。

“他不回话啊,我也没办法,没有别的联系方式啊,咋整,我也着急。”瘦猴愁眉苦脸。

“哪个歌厅,你明天带我去,大伟。”海哥不知趣的继续说。

大伟怕四哥说他,嘿嘿笑着,看着四哥没敢搭茬。

行了,睡觉去吧,海哥,你晚上回去不,不回去咱俩上你炮床上睡,让他们俩滚沙发。四哥说完进屋睡觉去了。

海哥没进去,他站起来推门出去了,他想去酒吧坐一会,聊聊天。四哥听到他推门出去的声音,知道他是闲不住的人,也没管他,自己睡觉了。

感谢您抽出宝贵的时间阅读我的文章。发布者:四九巡城使,转载请注明出处:https://www.read49.com/archives/5261.html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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