威风凛凛的大哥是不是很让人羡慕,出门前呼后拥,遇事不决小弟冲锋陷阵,八面玲珑各方都给面子,出去办什么事一提名字就行。但是看似风光的背后,大哥们过的远没有表面那么舒坦。他们一方面要维护好自己精心建立起来的关系网,另一方面在河边走还得小心不要弄湿鞋子,在黑与白之间反复的横跳中保存好自己,最重要的是捞到实实在在的票子。
我曾经跟一个大哥聊天,他作过一个很形象的比喻,当大哥就跟吃青春饭的妓女一样,就那么几年好光景让你挥霍,你要是不抓紧,等你人老珠黄了,还有谁拿你当盘菜啊,还有谁给你面子点你的台?懂事得叫你一声大哥,不过是想借你的威望上位而已,小年轻虎视眈眈的盯着你的位置,把你干掉他就是大哥,跟小弟之间的竞争是不可避免的可预见性危险,一方面小弟挑战你他天然占优势,输了他还是小弟,敢于挑战大哥本身就是给自己镀金,赢了就江湖扬名,取代你的位置,你也就是昨日黄花无人光顾的过气头牌。当大哥的每次面对挑战大哥都只能赢不能输,输了就前功尽弃离场歇业,赢了也占不到什么便宜,不过是继续当大哥,涛声依旧。所以我不断强调当大哥不是靠拳头硬,而是靠头脑,不说有诸葛武侯之智,至少也得有超越常人的心态跟智商,否则在这弱肉强食的江湖中想要混出一片天,扬名立万比登天都难,分分钟被人拿下,开局五分钟就得送人头。
小弟们平时看似尊敬有加,你说啥是啥,其实心里都有小九九,任谁都不是傻子,出来混的大多数都有自己的目标,真傻的也有,二逼呵呵的就知道听大哥话,大哥让干的干,不让干的也干,违法乱纪杀人放火啥都拉不下,但往往这种愣货大哥都害怕,尤其是有些楞逼还耍小聪明,自作主张的认为自己再帮大哥出头,最后还得大哥出面给擦屁股,赶上小事好处理的倒也没什么,有的时候惹出大乱子大哥自己都兜不住,那就只能自求多福了。
我们这2000年前后有一个小弟给大哥惹大乱子的事,这个小弟出身是个武术世家,会两下子,打小他爹就锻炼他,小个不到一米七,但是车轴汉子,浑身上下疙疙瘩瘩都是腱子肉,那阵子挺乱的,有些江湖大哥干了坏事怕仇家报复,急于找一个能保护自己的小弟当马仔,这哥们就入选了,大哥还给他安排了一圈小小弟,平时他管着这些小小弟,有事了大哥直接跟他对话,相当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这么个身份。
大哥是个好大哥,家里有底子,上上下下手眼通天的人物,干的走私车买卖,买卖做得也挺大,从丹东延边一带弄走私车到我们这边,然后正常手续上牌照在往外卖,这是个暴利行业,走私车几个钱啊?一台车十几万到手,转手上完手续就是几十万的收入,那个年代干这个买卖的人都不是一般人,普通小老百姓根本连门都摸不到。这大哥还有别的买卖,就是赌场电玩厅啥的,这买卖竞争比较激烈,当时我们这有几个黑道人物干这个,他找小弟护身防备的就是这些人,毕竟跨行了,蚕食别人的生意。
他平时就带这个会武术的小弟,其他的小弟在厅里看场子,有事了一个电话招呼过来。大哥势力庞大,小弟们自然觉得牛逼闪电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。这个大哥好色,跟我们这一个官二代的媳妇搞破鞋被发现了,官二代也不是省油的灯,找了些白道的人出面弄他,搞得他厅里经常被查,客人们玩着玩着制服哥就进来了,然后按照聚众赌博的罪名罚款,一两次名声就臭了,客人不敢去都跑到别人家去了,大哥挺头疼。
那个时候官二代已经跟自己的破鞋媳妇离婚了,但是官二代咽不下这口气,还是继续搞他。于是大哥就约那个官二代谈,还扔出了讲和的价码,挺吸引人的,但是官二代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,给几个钱打发了江湖颜面过不去,就犟在哪了。大哥平时喝酒就跟小弟聊天说了这个闹心事,小弟平时吃大哥喝大哥,关键时候得给大哥出头啊,于是就自作主张盯着这个官二代,摸到行踪了,带俩人就杀过去了,在宾馆里面官二代找了个小妹正激烈输出的时候,这几个小子进去了,给官二代一通暴揍,肾给打坏了,差点就给打死。
这事闹大了,大哥当时脑瓜子嗡嗡的,本来给俩钱搞定的,没想到小弟出面算把这路子彻底堵死了。没办法上下活动,先把那几个惹事的小弟远远地送走,别被抓到了,他这边大把撒钱,找人说和,市里面几个有头有脸的大哥都当了说客,最后赔了一笔够花一辈子的钱算是摆平了。但这也就是官二代,要是小老百姓用不了这么多钱。大哥钱花的心疼肝颤,小弟惹祸,大哥摆平,后来这大哥洗白上岸了,说起这事来还庆幸当时没出人命,真要是打死人了,他也摆不平,那就得硬扛下去了。
江湖就那么大,大哥是有数的,小弟们也是良禽择木而栖,平时看大哥下菜碟,跟对了大哥,鸡犬升天,跟错了大哥浪费青春不说,还有生命危险。一方面大哥挑小弟,一方面小弟也挑大哥,这就跟押宝似的,押正了是一辈子的事,押错了就兴许把脑袋混丢了。大哥看小弟其实主要是要个门面,要个气场,真有事的时候不缺人,但多数都不愿意把事闹大,真不像是电影里演的那样,西瓜刀抡起,看谁能打,大哥需要的是不战而屈人之兵,并非是人仰马翻闹个不可开交没法调和的那种,小弟们想的是受大哥器重,帮大哥办事,关键时候大哥能保住自己,而不是出事了就进去出不来。
真正的好大哥能把小弟们带起来,一起发家致富,形成一个圈子,互相照应,互相提携,而且还不出大事,走在黑与白的边缘,浅入深出,手上不沾血把事办了。江湖上有名,但是违法乱纪的事找不到人家,方方面面还给面子,都知道他不好惹,都没人招惹他这才是有头脑的人,那些好勇斗狠,砍砍杀杀的人不死在江湖上也得死在法律手里,这个社会就是这样,到什么时候都聪明人的天下,不是给二傻子准备的,有些人根本不明白这里的道理,以为自己看场香港电影就懂得了人生的真谛,其实那都是骗人的,不管到什么时候都别跟法律碰撞,会头破血流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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